那些痛苦的信仰,每个车企身体里都藏着一支摇滚乐队

这个夏天,宋仲基宋慧乔、周杰伦蔡徐坤、文章马伊琍、孙宇晨刘强东、山东大学王振华、孙杨李秀娟、西瓜井盖、李月童小华、劳斯莱斯女司机都是流量过客,唯有《乐队的夏天》屹立两月不倒,而且站上了把亚文化向公众推广的高度。

中国摇滚第一次在大众传媒上如此大规模、长时间群体亮相。

从运作方角度看,这只是唱歌选秀节目火爆后向垂直细分领域的拓展,之前是嘻哈、街舞,今年轮到了摇滚。只不过,摇滚与其他流行文化不太一样的是,标签有点复杂。

叛逆、反抗、斗争、批判、先锋、愤怒、力量、自由、性、毒品……每一个都危机四伏,合在一起顺理成章地让摇滚乐在中国变得先锋、小众、边缘。

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现象。人类大部分艺术形式,文学、诗歌、绘画、音乐、戏剧、电影,都只会因为某部作品的具体内容和风格被插上类似标签,很少有某种艺术形式被整体打上过这样极端的烙印。

事实上,摇滚乐中也有大量关于爱、理想、和平、慈善、环保这样正能量主题的作品,但真正让摇滚具有特殊魅力并超越音乐、超越艺术范畴的,恰恰是这些以外的部分。

摇滚乐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

俄裔美籍哲学家、小说家爱因·兰德或许是道出其中缘由的人,她提出了“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之争理论。

50年前相邻的两件事可以作为该理论的注脚:一是1969年7月16日,100万美国人从全国各地赶赴佛罗里达肯尼迪角,为“阿波罗11号”登月飞行作见证。二是一个月后的8月15日,30万美国人(一说45万人以上)从全国各地去伍德斯托克参加摇滚音乐节。

爱因·兰德认为,登月证明了人对理性、对科学的崇尚,代表了日神阿波罗所意味的一切:理智、效益、秩序和光明。而伍德斯托克的泥浆说明了人对毒品、噪音的臣服,代表了酒神狄奥尼索斯所意味的狂野、感官快感、非理性和黑暗。

光明与黑暗、理性与非理性、秩序与无序、建设与破坏,阿波罗与狄奥尼索斯式的二元对立无处不在,甚至代表着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元素,如计算机储存二进制中的1与0、电极中的正与负。

这种哲学不仅存在于西方,而是一种普世世界观,中华传统文化中的阴与阳、乾与坤、福与祸、孔孟与老庄几乎表达了完全相同的意义,这两种元素可以解释世间一切现象与因果。在《哪吒·魔童降世》中是灵珠和魔丸。

理性与非理性(或者说感性),人类正是在这两种力量的冲突和平衡下向前蹒跚。现代生活中最能代表两种力量的莫过于科技与艺术,而摇滚乐,恰恰是所有艺术形式中最具有狄奥尼索斯气质的一个。

科技与艺术二者之间的互相成就远远大于人们认知中的二者差异。经典款汽车、优雅舒适的家具、令人眼前一亮的电子产品,所有优秀的商品都是技术与艺术的结合。

比尔·盖茨在《未来之路》中曾提到,“让每个家庭的桌子上有台计算机”的梦想最早来自孩提时他看到所有人都在周五下午驾车冲刺回家,只为了不错过甲壳虫乐队的电视节目。从那时起,让人们随时随地能看到想看的节目成为盖茨的目标之一。

另一个类似的例子是“乔布斯发明iPod只为随时听鲍勃·迪伦的歌”。乔布斯曾不止一次表露对鲍勃·迪伦的喜爱和崇拜——“鲍勃·迪伦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值得尊敬的诗人和音乐家之一,他也是我个人的偶像。”“迪伦的话可以触动我们心中的创造性思维。”“我有超过100个小时的磁带,包括他1965年和1966年巡回演出的每一场演唱会。”“我没有买大的扬声器,而是买了一副很棒的耳机,我会躺在床上听上好几个小时。”

乔布斯的iPod里装满了迪伦的所有歌曲,2006年乔布斯得偿所愿与迪伦合作,iTunes商店推出199美元打包迪伦所有773首歌曲的专辑。

摇滚乐曾以这样的方式参与塑造过现代生活方式。

1997年重返苹果之后,乔布斯制作了苹果历史上最著名的“Think Different”广告,影像中有甘地、爱因斯坦、马丁·路德·金等各个领域改变世界的人,包括鲍勃·迪伦和约翰·列侬。

那年的Think Different广告文案是这样的:

向那些疯狂的家伙们致敬,

他们特立独行,

他们桀骜不驯,

他们惹是生非,

他们格格不入,

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

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

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

你可以赞美他们,引用他们,反对他们,

质疑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

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

因为他们改变了事物

……

逝去的青春期

摇滚为中国人留下过什么?

“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着”在《乐队的夏天》播出中被反复说起。

废话,只要没死绝了就有人年轻着。个人生理上的年轻毫无意义,一个群体、一个民族心理的年轻才有意义。中国摇滚辉煌的时候,正是我们这个民族最近一个青春期。

中国摇滚起于1986年,诞生即巅峰,辉煌期止于1994年。

那时的摇滚乐队光芒万丈到何种程度是今天的乐迷难以想象的。一位大学同学曾告诉我,高中时他每年大年三十晚上睡觉前,都会关掉卧室的灯,把录音机放在地上,在黑暗中跪着听一遍《梦回唐朝》。

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与中国摇滚乐辉煌同步的还有诗歌、文学、电影等多个艺术形式。尤其是诗歌,30多年后,普通人对中国当代诗歌、当代诗人的印象仍停留在北岛、顾城、海子、舒婷那一批诗人与作品。

究其缘由,那是建国后被一场又一场运动、被文革禁锢思想几十年突然解禁后的强力反弹,是封闭几十年突然开放后与外面世界的冲撞与拥抱,是长期压抑之后迟到的青春期,是整个群体荷尔蒙的快速生长与释放,觉醒的个人主义、炽热的浪漫主义、耀眼的理想主义一同迸发,光芒照耀几十年仍绵绵不息。

被束缚已久的身体像海绵一样奋力吮吸着外部传来的所有东西,饥渴、好奇、兴奋、热血沸腾、迷茫、寻找、惊讶、聆听、疑惑、不安、躁动、震撼、防备、表达、呐喊……另一种活法。

音乐方面,邓丽君让人们知道了原来歌曲除了歌颂革命还可以表达个人情感。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摇滚比邓丽君更大开眼界,更激烈的节奏、更激进的旋律,洪水猛兽般震撼,刀切斧剁般畅快。歌词有个人情感也有更宏大、更自由的表达,从个人和群体的悲欢离合直至一代人的压抑和迷惘。一些摇滚乐的歌词就是先锋诗歌,将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两种艺术形式融为一体。

对当时的中国人来说,这是一种久违了的青春期综合症。

短暂的肆意青春后,整个社会迅速步入理性的成年。1992年的南巡讲话和十四大开启了市场经济,贫穷且平等了几十年的国人有了在物质上追求个体差别的可能性。2001年加入WTO,中国在经济建设的轨道上越来越快,再也慢不下来。

这个过程中,中国人体内的理性成分越来越多,感性成分越来越少。摇滚、诗歌、文学都已成为遥远和模糊的记忆,新时代最酷最潮的是创业、投资、成功、用最快速度攫取财富,互联网、O2O、移动互联、AI、云、区块链,不断迭代,走在技术变革的最前沿。所有人的节奏越来越快,曾经多样的时代关键词变得简单而统一:焦虑。

我们有了诺贝尔文学奖,却没有了诗歌、文学这些“无用”书籍的读者。

《乐队的夏天》最后一期的同一天,一家知名知识服务APP推出的文章是《怎样和孩子谈钱》。主讲人两个孩子,一个8岁,一个4岁,她分享了在家庭中如何处理父母、孩子、钱三者关系的经验。

例如孩子每完成额外的学习任务,每一个知识点的学习得到10块钱奖励;老大看上老二的玩具可以用5块钱买过去;如果爸爸只从外面拿回来一份好吃的好玩的就拍卖,价高者得,中标的钱两个孩子一人一半。

竞争与焦虑已遗传到下一代,4岁的时候就要学会理性地思考、精密地计算、冷静地选择。

一个理性至此的群体,生命与生活的所有意义就是最大效率地生产。这样的中国,经济不飞速发展、不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天理难容。

但其他方面呢?人毕竟不只是生产工具,那些非理性/感性需求被深藏和压抑着。

哪吒对敖丙喊出“你到底是不是灵珠,我一个魔丸都比你活得像个人样,你敢再怂点吗?”时,又何尝不是一个民族内心中残存的感性对强大理性发出的叩问。

还好,我们曾经年轻过,我们曾经摇滚过。

分割线以上是感性部分,以下是理性部分。

回到汽车业,除了别克把自己的车摆上了《乐队的夏天》舞台,汽车跟摇滚乐还有什么联系?

节目播出后,新裤子、刺猬等乐队的微博粉丝从10万+飙升到100万+,虽然都归于“摇滚”二字旗下,但每支乐队打造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风格,吸引了不同粉丝。

在同质化严重的今天,汽车品牌如何扩大用户群,或许有向这些乐队、向《乐夏》学习的地方。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忽然发现,其实汽车企业跟摇滚乐队早有相似之处,每个车企身体里都藏着一支摇滚乐队。

另一个相似之处是,中国汽车业改革开放后至今短短40年经历了两个青春期,一是1990年代的造车热,诞生了吉利、奇瑞等主流自主品牌。二是2015年左右的造车新势力创业潮。

眼下造车新势力正经受着理性的批判和感性的看热闹,年轻被看不顺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回到汽车企业跟摇滚乐队相似的问题,我们根据风格、气质、经历,强行把中国自主品牌车企与中国摇滚乐队拉了个郎配,畅想了一个汽车版乐夏。

接受一切反驳。

吉利&崔健

崔健是中国摇滚教父,“汽车疯子”李书福是中国第一家民营车企吉利的创始人,二者有不少相似之处。

1986年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首唱《一无所有》拉开了中国摇滚的帷幕,而李书福也是在1986年从电冰箱及零配件开始创业,二者的起点都出奇的一致。

在那个时代,李书福的私企造车、“请国家给我们一次失败的机会”与崔健的摇滚启蒙一样,都在凭一己之力解脱时代的束缚。

崔健从业以来的每张专辑都在尝试新的音乐风格,不停探索,他也是把中国民乐元素与西方摇滚融合得最丰富的音乐人。而吉利从早期的老三样到中期的新三样到3.0时代产品持续进步,再到收购沃尔沃,参股戴姆勒、宝腾、路特斯,在资本和国际化领域不断提升中国车企天花板。二者在精神气质上也是高度重合。

中国摇滚非常幸运,选择了崔健这样一位光芒四射的开山教父,越是时间流逝越显示出其超越时代的伟大。而李书福带领下的吉利仍在挑战自己的上限,创造无限可能。

长城&唐朝

长城是中国车企中一个特殊的存在,仅靠SUV就能在销量上叫板所有对手,准军事化管理在行业里独树一帜,以老板姓氏为名、保定直隶总督府旗杆为logo创立豪华SUV品牌WEY,能配上如此硬核的魏氏风格的,也只有中国重金属风格的开拓者唐朝。

唐朝乐队是中国摇滚音乐史上的一座丰碑,《梦回唐朝》等作品中的宏大气势、辉煌表现力和文采绚烂的东方底蕴鲜有后来者。而长城在中国SUV和皮卡市场所向披靡,皮卡连续21年销量第一,哈弗SUV连续9年全国销量第一,哈弗H6连续74个月位列SUV月销冠军,书写了难以复制的传奇。

唐朝令人扼腕的是经历人员变动后乐队状态起伏不定。长城没有这样的忧虑,在董事长魏建军的带领下一路从乡镇小厂发展成现代化国家级大型企业,是国内首家在香港上市的民营汽车企业,凭借几年前的SUV热潮跻身自主品牌第一阵营,近几年更是广揽各路行业精英,还开启了进军海外的步伐。

奇瑞&黑豹

论对中国摇滚启蒙与普及贡献最大的乐队,黑豹毫无争议。

1991年3月,黑豹乐队首先在香港、台湾发行了首张专辑《黑豹》,专辑中的《Don't Break My Heart》、《无地自容》等单曲连获香港电台排行榜数周冠军,随后在内地掀起海量翻版热潮。1992年12月专辑《黑豹》在内地发行,仅正版就创下150万盒的发行记录,成为销量最高的中国摇滚乐队。1993年“穿刺行动”全国30城市巡演,累计听众上百万,在中国播下摇滚的火种。

作为改革开放后最早的自主品牌汽车之一,奇瑞在轿车进家庭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东方之子、QQ等车型成为许多中国人的第一辆车。奇瑞也连续9年蝉联中国自主品牌销量冠军。

时移世易,新生代乐队像雨后春笋般冒出,黑豹很难再复制当年的辉煌,但这只成军30多年的乐队仍然奋斗在创作与演出一线,继续为中国摇滚奉献光热。奇瑞也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离开自主品牌销量冠军宝座,但仍不断以新产品、新技术、新尝试努力回到曾经的位置,其研发实力和技术积淀在自主品牌中仍举足轻重。

长安&罗大佑

摇滚诗人鲍勃·迪伦在华语乐坛化身成为两个人,崔健与罗大佑。

与其他摇滚乐队不同的是,罗大佑是一位跨界音乐人,作品在流行、民谣、摇滚之间游走得游刃有余。白岩松曾说过:罗大佑是一个人的两个极端,一个是摇滚的、哲学的、理性的,另一个则是伤感的、脆弱的、柔情的。

这个身份与长安很像,长安汽车是中国兵器装备集团有限公司旗下企业,左手兵器装备,右手汽车,硬核跨界。

长安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洋务运动时期,创建于1862年的上海洋炮局,曾开创了中国近代工业的先河,1980年代初正式进入汽车领域。

罗大佑的《明天会更好》、《东方之珠》等作品成为一个时代、一片土地的标签,这是其他歌手难以企及之处。长安也曾蝉联9年自主品牌销量冠军,树立起一道难以逾越的丰碑。

上汽&汪峰

1994年之后的中国摇滚进入第二阶段,这个阶段最成功的无疑是汪峰。

从1997年与鲍家街43号乐队发行首张同名专辑横空出世,到2000年单飞签约时代华纳,汪峰以高产著称,而成为商业上最成功的摇滚歌手则得益于他的作品一直能踏准时代脉搏,引起最广泛的听众共鸣。担任中国好声音导师再次扩大了影响力。

上汽拥有自主品牌中最强的研发实力、最强的潮流嗅觉和最强的营销能力。对荣威RX5“全球首款互联网汽车”的定位开辟了全新的细分市场门类,与阿里巴巴合作的斑马科技也开创了主机厂与互联网巨头合作车联网的先河。

广汽&谢天笑

谢天笑被誉为中国摇滚现场之王、中国摇滚新教父。这两个头衔中的任何一个都极具分量。

从早期的grunge,到后期更具个人特色的古筝、雷鬼,谢天笑的音乐极具感染力。他的现场更是满足了人们对摇滚的所有想象,砸琴、跳水、把琴扔给观众这些疯狂举动能把现场每一个观众都燃烧起来,一起陷入疯狂。

最能说明汽车公司否能感染消费者、让对方疯狂的是盈利能力,也就是能把车卖多贵。广汽传祺在这方面无出其右:2017年广汽集团的财报显示,广汽传祺对集团的利润贡献超越广本和广丰两家合资公司的总和,这在自主品牌汽车几十年的发展历史中是不可想象的壮举。

北汽&二手玫瑰

二手玫瑰是最具地域特色的乐队,二人转+摇滚,需要的不止是想象力。

北京汽车是唯一一个用城市名做品牌的汽车,也充满地域色彩。在产品战略上也逐渐走向“新能源+越野”。在新能源领域已经是销量一线品牌,聚焦特色业务成效显著。

比亚迪&许巍

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许巍的音乐之路,一定是他创作、被田震唱红大江南北的那首歌——执着。因为执着,他不顾一切投入音乐事业,因为执着,他战胜抑郁症,并在音乐风格急剧转变后开启了更广阔的摇滚之路。

汽车圈中最执着的莫过于王传福和他领导下的比亚迪,早在新能源汽车被政策鼓励之前,王传福就看准了这一技术方向,义无反顾投入新能源汽车。

2003年,已是全球第二大充电电池生产商的比亚迪通过收购西安的秦川汽车进入汽车业,西安也正是许巍的故乡和摇滚起点。

一汽&痛仰

痛仰成立于世纪末的1999年,主唱高虎是中国摇滚黄埔军校迷笛学校001号学员。痛仰早期的音乐风格硬核而极端,与许巍的转变类似,在2007年受到一连串打击,痛仰之后突然改变音乐风格,就像乐队的logo哪吒一样涅槃重生。

对一汽来说,红旗就是他们痛苦的信仰。这个曾带给他们无限荣光的品牌也带给一汽几十年的纠结,要不要放弃,要不要复兴,如何复兴,什么级别的豪华,拿来主义还是自力更生,反反复复中岁月蹉跎。

红旗命运的转折比痛仰乐队的转折晚了10年。2017年,在新一届领导班子“举全集团之力打造红旗品牌”的战略下,这个中国最特殊的本土汽车品牌也迎来了哪吒般的涅槃重生。

好了,我实在编不下去了,欢迎能编的文后留言。